小小的遗憾 多多的珍惜

香港的何妈妈来马一游。为尽地主之谊，我们一行10人，兵分两车。胖老爷的civic hybrid在前领路，靓师奶的crv在后紧紧跟随，一前一后在路上奔驰。坐在靓师奶车里的是何爸爸何妈妈何妹妹和洋女婿。雪隆一带的交通，车多阻塞，见怪不怪。加上他们住的酒店和我们要去的餐馆有一段距离，所以大家在车里高谈阔论，除了不谙粤语的洋女婿。他坐在前座，有些无聊地追踪GPS继而打起瞌睡来了。其余四人则天南地北的口水多过茶。很自然的，何妈妈问起靓师奶承懿已经9岁了，为何不为他增添一两个弟弟或妹妹。靓师奶说年事已高咯。她笑骂靓师奶无言乱语还劝勉说有心不怕迟。靓师奶很正经地告诉他们说师奶不是不想生育而是真的有心无力。故事很长很长。。。

靓师奶还是靓女的时候，从来没有固定的标准的生理周期，到现在依然如是。当时的靓女也有自知之明，和胖老爷拍拖感情稳定时已经和他说过，日后很可能会是不孕或难孕的。胖老爷一说不用怕，因为家里是开中药店的，大把药可以吃可以补；二说他是喜欢靓女的为人，不是要一架生育机器 （那时候靓女对老爷的一番话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）。结果婚后一年，决定要小孩的时候，很幸运的在半年内成功怀了少爷。那时靓师奶以为自己之前是太杞人忧天了。

承懿快两岁时，爸爸妈咪希望给他一个玩伴，就开始了第二轮的造人计划。顺其自然了六个月还是没有动静，决定寻医，希望可以圆梦。一查之下，原来师奶是多囊卵巢综合症 （PCOS）的患者。妇科张医生说师奶可以在自然的情况下怀上第一胎（承懿），那是十分幸运的事，是天赐的恩典。后来的几个月里，师奶尝试服用医生开的“多仔丸”希望可以借此刺激多排出几颗卵，很可惜都不能如愿。医生还说靓师奶的卵不止没有一般的多产，那唯一的一颗也是发育不全营养不良的‘残缺卵’，绝对不可能受孕。在医生的建议下，师奶停职，以调养身体，但情况不见好转。（事隔多年的今天，靓师奶可以很坦然的分享心情故事，想当年那种悲痛心酸只有自己知啊！）

张医生以他专家的意见，叫靓师奶无需尝试第二种疗法（定期注射胰岛素），直接进入第三种。那就是以镭射击破师奶子宫里先天形成的气囊，好让排卵工作恢复正常。在两年里必须努力造人，因为气囊会‘春风吹又生’。第三种镭射疗法不是打保单一定会怀孕，只提高33%受孕率。当时靓师奶愿意‘以身试法’，但我家老爷大大反对。他的理由是一不准师奶冒险，二怕日后会有现在还看不到的后遗症，三是33%的成功率太低了。而且他说以前曾经有人给他算过命，说他没舍“子孙缘”，所以老爷对此并不强求。况且我们已经有了承懿，比起一些不育的夫妇已经是很好了；比上不足，比下有余啊！（对于老爷的深明大义，师奶除了心存感激，还可以说什么呢？）顺便一提，若第三种疗法仍不见效，最后的撒手锏就会是‘试管’了。这种疗法，师奶和老爷有共识，不会尝试。老爷怕师奶会有意想不到的后遗症，师奶则怕自己受不了那种期望越高失望越大的失落与挫折，所需费用倒是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。

既然西医帮不到我们，靓师奶就往中医那一边靠拢。承懿四、五岁的时候，靓师奶已经是个全职的煮妇了，时间比较flexible。每两个星期会去看一次女医师，看了将近两年（佩服师奶的耐心毅力吧？）。问诊把脉拿药喝药水煎草药炖补品，戒冰冻戒酸辣戒生冷的食物，应该做的都做了，依旧音讯全无。女医师最后不看了，转看男医师，还是针灸的专家。在师奶的肚皮上小腿上施针，还有charge battery电力那一种，每隔一天一次，去得很勤。师奶和胖老爷一起看了好几个月，日子是复诊针灸吃药复诊针灸吃药中度过，很辛苦很够力荷包也很伤一下。后来因为适逢老爷炒了他以前老板的鱿鱼，自己出来创业，万事起头难，时间不够用，很难每隔一天抽出时间和师奶一块复诊，所以中医疗法也就告一段落了。

从宝贝两岁开始一直到他六岁左右，这四年的时间里，靓师奶的心愿就只有一个，帮承懿生个弟弟或妹妹 （呵呵！连名字都想好了，叫赖弘懿，记得吗？哈！），但希望落空。每每遇到一些朋友的好心询问，靓师奶还可以应付得来，比较亲近的就直言相告一二，不是很要好那种，也可以嘻嘻哈哈开开玩笑就此憋开话题。倒是期间家婆试过几次的过度‘关心慰问’，令靓师奶无所适从（可能是说者无心、听者有意吧），在被窝里偷偷哭了无数次（哑子吃黄连，有苦自己知）。老实说，胖老爷和靓师奶求医无数的经历，当时就只有我们两夫妻（和医生）知道，就连靓师奶最亲的姐姐弟弟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（习惯性报喜不报忧）。后来胖老爷就和他老妈来了次掏心掏肺一席话，不要再给我们这种无法消受的关心，我们俩有承懿已经很足够了。幸亏那一次之后，一切恢复正常。再一次谢谢我的胖老爷。

呵呵！还有后话。就是有人曾经热心地（未询问胖老爷靓师奶的同意之前）要为我们领养一位刚出世的女婴，让我们有一个“好”字。这一番好意，当然然我家老爷拱手摇头，就此谢过。因为老爷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会厚此薄彼，师奶就怕日后会因打骂小女孩而被人控告虐童。承蒙关心，领养孩子一事就此罢休（phew。。。好彩！）。

我们的宝贝一天一天的大了，他曾经不止一次问过妈咪，为什么我没有弟弟妹妹？妈咪每一次都会很抱歉地对他说：这是妈咪唯一做不到的事情，妈咪也不想的；但是妈咪确实已经尽了力，希望他可以明白。所以靓师说这一件事是师奶人生中的一个遗憾。真的是遗憾。有点无助，有更多的无奈。

但是再想深一层，就因为这一个小小的遗憾，靓师奶学会感恩啊、珍惜啊！要感恩上天赐给我一个宝贝儿子、要感恩我胖老爷对我的爱护支持体谅。没有第二个孩子其实就是要我全心全意地照顾承懿啊，应该是冥冥之中一切都有主宰吧！

谢谢我的宝贝让我有机会一尝做母亲的苦与乐。

谢谢胖老爷让我知道在为承懿父母的这一条路上我不是孤单的。

没有遗憾哪里会有珍惜？

小小的遗憾，多多的珍惜。